kc給了一篇在講抗癌的網誌,裡面提到的第一點,傳統的醫學治療還是最有效的,不能迷信任何偏方。
可是有多少案例是病人被醫院放棄後,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和勤吃偏方才得救的?
 
我媽當初為了二姊的癲癇,四處去問藥方,終於讓她吃對了一帖奇特帖子,其中一種藥方是必須用鱉或紅龍。
 
我爸十幾年來靠著肝藥,暫且逃過肝硬化死(C)期。
 
這幾個月常常上來看媽媽的阿桐哥哥,本來被醫生診斷需要洗腎,也是吃了偏方後就好了。不過他的痛風還是沒找到藥。
 
 
迷信偏方對不對?
我真不曉得。只是現在我們能做的,就是什麼都嘗試看看。
 
媽媽現在把阿姨給的藥湯當開水喝,不吃白肉,只吃虱目魚、鱸魚和牛肉,大部份都是青菜和蛋。我和姊開始為媽媽不吃肉,有空就頌經文迴向給媽媽及其冤親債主。雖然我不是很想幫媽媽的冤親債主唸,但是我想可能是怕他們來向媽討債吧,就還是給他唸下去。
 
有時候在急診室無聊發呆,會一直回想,媽這病會是在何時有的?幾個月前?一年?二年?怎麼我們想要送的生日禮物,不會是全身健檢呢?
 
那個腹水化驗報告出來的晚上,大家一直不敢睡,三點多撿鳳梨打電話回來給慧君,慧君哭著上樓說報告確定擴散了。看她一直哭,看姊怕得摀在棉被裡,也不是辦法,不到五分鐘,我就叫慧君先去睡,明天還要上班,問姊明天是不是要請假一起去醫院,她糊糊得回一聲好,我交代快點睡明天八點去。睡前,姊號啕大哭,我閉上眼睛,沒事的,就睡著了。
 
早上才通知大姊二姊,我們到醫院就馬上辦轉院了,轉到林口長庚,為了等病床,到現在都還熬在急診觀察室裡。小叔因這件事不斷自責,他盡心盡力我們已經很感謝他了,他甚至每天至少來看媽一趟。
 
媽的初戀情人阿明哥,也是每天一通電話,有時間就往醫院跑。雖然媽已經表明兩人不可能,但叔叔還是無法不關心媽媽。
 
有一天早上,我和媽媽在院內湖邊散步,風很大,媽媽幫我把帽子上的繩綁上,我笑著說好像咖啡王子哦(就是第九集他們晚上去看海那裡)。媽媽才不知道什麼咖啡王子,這部韓劇在台還沒上。如果有,真希望可以跟媽媽一起看。
 
走著走著,我問媽媽:
「媽,妳怕化療嗎?」
「嗯,會呀。」
「我好怕哦,我好擔心一轉進病房的時候哦,現在在急診室還好好的。」
「妳糾嘸膽。」媽媽笑著。
 
大姊在轉院那天跟我說,我好厲害,都沒有哭,還問我是不是有偷偷哭。
我回說,我只是沒辦法在一接到任何消息時哭,都是來不及反應而已。
 
每一件不幸的消息,都好像假的。才會這樣事不關己。也許這就是冷靜。
 
媽媽到現在都還沒哭過,沒在我們面前為這病哭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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