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拜日夢見媽媽,生病的樣子。我還是很愛管她,跟她說這樣(一直躺著)不行啦,要起來運動運動。她一樣一開始不高興,但不知是認同我說的還是為了做給我看,終於起來動動身體。我就把她抱起來,媽媽變得好輕好輕,雖然看起來並不輕,我抓著她兩隻手帶她手舞足蹈地走了一圈,儘管覺得這根本不夠,但她已經很累了。她回到床上,額頭冒著冷汗。我才又反省起來,這樣做到底是對還不對?
 
這個夢就是平時的我,不管我問自己多少次當時做的是否正確,其實我還是會那麼做那樣管她,然後再後悔再順著她的意,我還是會到了最後才跟她說我愛她,也搞不清楚她到底聽見了沒。
 
曾經看過一部電影,一個男人後悔在危急時無法救回他太太,讓她掉入山谷身亡,自此他開始追逐不可思議的現象。謠傳某個鄉鎮有一棵樹有許多精靈盤據,他就千里迢迢去那棵樹旁等待精靈的出現。果真被他發現了,後來好像是他受精靈迷惑,從樹上掉下來,這一掉,讓他回到了他最後悔的那個點,就這樣及時救起他太太了。
 
你們知道,我真的是有的沒的電影看太多。前年年底我發生車禍時,就是讓自己做了類似的夢。以為那一摔,是要讓我從人生中某個重要的點醒來。到現在我都還記得,從醫院醒來問的第一個問題,不過到最後還是沒人回答我就是了,大家都忙死了,要過年了,生病意外卻不放假,誰有空回答這蠢問題。他們也許會想,哦,又一個(暫時)失去記憶的,老梗!然而,我的意志撐不過等待答案的時間,短短幾秒鐘又睡著了。半夢半醒間我做了X光掃瞄、筆錄、縫針、包紮,一直到光亮的地方我才覺得有清醒的感覺。在縫針前民國幾年其實對我來說還蠻重要的,但我忘了在做筆錄時我有沒有問警察,因為之後我也忘了我跟警察說了什。
 
那時老希望能從人生中的某一個點醒來,任何一個點都行,只要是媽媽還沒生病的時候。我想起媽媽在我房間跟我和姊說她全身都瘦了,只剩肚子,最奇怪的是它還硬硬的。我馬上擔心的說那妳要趕快去看醫生呀,媽說她已經有去中醫那看腸胃也拿藥吃了,我又說不行啦,之前我有看過一篇報導說一個媽媽發現她的小孩肚子硬硬的,原來是腹水,最後發現是肝硬化已來不及了。我根本不曉得腹水是什,只知道很可怕,想嚇媽去檢查。媽不管說吃那個藥就好。一個月後,才發現這個病。
 
現在已經不會那麼想了。再來一次的話,恐怕只是重蹈覆徹,因為我並沒有改變,也不能改變什。而且,就像我們自認為的那樣: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堅強到去經歷親人的死別,至少還沒老到該隨時擔心。是這樣,我不覺得自己可以堅強到再失去一次。
 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katZ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