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2/13(五)氣象預報在工作日的最後一天失靈,較能夠輕易地得到原諒。
 

我叫她靜,在這裡。除了日記,我不知道還能對誰說了,也許其它人遇到同樣的事,可以自然地與親朋好友談論,但是我不行。對於每晚睡前都會接到一通無聲電話,得到的建議應該都是報警吧。我知道我不會的,我並不認為對方是跟蹤狂變態或是什麼。既然不會採納他人的意見,那就免去對外言及此事了。

比起我,靜算是幸運,因為接聽她電話的人,不是對方身旁的伴侶或是要她查明號碼的機械女聲,而是我,一個願意配合、陪伴她的陌生人。若要遇見一個像我一樣的人,需要多少機率呢?
 

她總是在深夜電來,好像一開始就知道我有睡前關機的習慣。而我也不是每個晚上都會接到她的電話,有時接續幾日,有時斷隔幾日,所以我沒有刻意去等待,不過倒為了方便接聽而買了個無線耳機。

靜不說話,我也不能,只消一個字她就會立刻結束通話。原先我不知道,試好了幾次,不能問候,不能唱歌,不能發聲,但什麼都能做,我可以上網、收發信件、吹頭髮、刷牙、擦地、靜音看電影,偶爾聽聽音樂,當然是古典或輕音樂,連Bobby Mcferrin也會驚動到她。因為她,我已經習慣先聽到對方的聲音才應答,有時候我媽還被我搞糊塗了,以為電話訊號不良。
 

靜是不是女孩子?也許那一片靜,讓我覺得比較適合一個女孩吧。靜不開心,她似乎知道我也是,這是我們唯一的共識。我們的交流是彼此的讖默,是她訂下的規則,而我願意遵守。我不能給予任何回應,我必須,也是靜。常常就這麼靜著,直到自己睡去。

我不清楚靜的目的,她是否把我當作她所希望的那個人,若我發聲便會破壞了她的想像?也許她只想要有人陪伴,不想再重申自己的故事,所以不需要任何勸說提醒。我曾經想過各種可能性;暗戀我或者被誤認為假想敵,但身邊實在沒有太多異性友人,就算是同性,機率也很低,最好的朋友都在其它城市。有時我甚至想,電話那頭的人,會是他嗎?
 

我想是不會的,他正於向陽處努力過活著,不可能像靜那樣,像我這樣,始終走不出月亮的背面。
 
 
 

好幾天,她沒有電來。
 
 
 
 
 

靜就這樣失蹤了。
 
 
 
我本就毫無主控權。
靜這個「不明來電者」突地斷線在電話另端,我只能接受。就像拉佐說的,當他的名字消失於網路太空,身為他的讀者根本了無線索不知從何查起。即使是他,一個真實生活在我世界裡的人,我亦然阻止不了他轉身。當他說我在意的那一切是場誤會,我越是極力証明那段記憶的存在,越是証實了虛假。
 

當我一廂情願地去保有一個祕密的時候,對外斬去所有可尋的線索,但未曾想過,一旦祕密遠去,我又如何証明那個祕密確實存在呢?
既然是個祕密,它必然希望自己從未存在過吧。
 
 
再也無法去承認任何一件曖昧未明的事物,譬如,這天氣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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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04年發想的故事,那時還有些事想不開,常常撥打一個空號,那頭的女聲總是那麼平靜,要我查清後再撥。把這事寫在「初三.十八」裡,顧家對這事回應了些感受。到了07年的時候,媽媽發生事情之前,有個自稱是我學弟的人用電話保密的方式電來找我,不定時的,有時清晨有時入夜,我也不知道他意圖為何,但當時我馬上想到了靜,我繼續接他的電話,想著,他會在何時才停止電給一個陌生人。不同的是,我還是向其它人提到學弟,因為他不像靜那樣好玩,毫無原則,沒資格變成一則祕密。

他說他是小我一屆的學弟,翻找畢冊聯絡簿隨機選擇的號碼,當時和朋友打賭,說可以找到一個願意不斷接聽他電話的人,他以為我會生氣,我卻覺得無聊,反正又不是我浪費錢。後來知道他在台中一家飯店當服務生(該不會和瓊文同一家吧?),和爸媽同住,有一個(?)女友,年後分了,不喜歡看書。常常被我唸,因為他常講一些很奇怪的話,什冷不冷抱不抱的,我就叫他要多看書,儘量變得聰明一點,不要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。當初他和一個女友分手,我也勸合過,忘了他們分手的原因。他的很多事都聽過就忘了。

後來連續沒接到兩通不明來電,這陣子他就這麼無消無息,想著也許他覺得該停了,所以我也該開始去好好連接這故事了。

沒想到要串起這一小小小小篇故事還真難,寫了一個禮拜,昨天回家路上才想也許要換成漫畫的方式來表達,剛剛拿段落來玩連連,終於有個成型了。又為了最後一句話,把起頭改成了日記體。蠻好玩的。在漫畫之前,這就先作為文字大綱吧。

看見LaZo程朗又被我抓來唸,所以最近才想到要再找他,也難怪找到他會讓我這樣開心了。完全就是一個靈感來的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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